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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城市和鄉村在我心里涇渭分明。十年過去了,拜城鎮化下鄉所賜,城市和鄉村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 城市被鄉村改變了,大量的鄉村人涌入城市,他們在為城市創造無限價值的同時也占用著城市的種種資源,同時,他們又無法使用城市的全部資源,自然而然,他們比城市人更容易成為城市的抗爭者。鄉村也被城市改變了,低密度的鄉村被代表城市主義的高密度樓房替代,互聯網為鄉村的工藝輸出帶來了多種可能,但是同時,大量的土地也被圈占,它們用以生產更多的、更適合輸入城市的橡膠、鋼材和水泥。 即便如此,人們也沒有找到城市和鄉村相互確認的方法,除了用城鄉一體化表述城市和鄉村的關系,再也沒有其他諸如鄉村城市化、城市鄉村化這些帶有傾向性的社會樣本分析,似乎城市和鄉村是那么地融洽,它們都歡迎對方來到自己的勢力范圍,并且慷慨地為對方提供任何東西,絲毫沒有怨言和矛盾。 可是,城鄉之別猶如男女,身體結構、性情喜好均有不同,相信很多人會像我一樣認同路易?沃斯對城鄉差異的斷言,他說,"城市心態跟鄉村心態明顯不同。城市人的思維是機械思維、理性思維,而鄉下人的思維則是大自然思維、魔幻思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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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鎮化下鄉原本是一種水流式的自上而下的作業方式,理論層面,經城鎮化下鄉而改造的鄉村應該像亨利?皮雷納所描述的中世紀的城市那樣形形色色——"每座城市都有各自的外形和特征。城市與城市之不同正如人與人之各異。" 但是,實際執行時,城鎮化下鄉顯然是流水式的機械操作。因為沒有充分考慮不同鄉村的大自然魔幻思維,以至于城鎮化對鄉村的改造產生了嚴重的不平衡,也就無法根據某些一般的、基本特征彼此相似的典型把城鎮化下鄉改造的鄉村分為若干類別。因此,也就幾無可能描繪中國城鎮化的演變過程,更不必說找到城市和鄉村相互諒解的最佳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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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城鎮化下鄉作為一種產品的屬性越來越明顯。一方面,城鎮化下鄉很像下鄉趕集的貨郎車里的商品,盡管針對性很強,可是面對群體的范圍極廣,產品實現銷售就會出現極其不確定的隨機性,并且產品未必適合買家,只是因為沒有其他可選。另一方面,城鎮化下鄉又很像帶著從鄉野之間采集來的藥材進城兜售的鄉民,可能產品質量上乘,卻又不可能醫治百病。 當然,時代對城鎮化下鄉并無偏見,只是不樂于見到城鎮化下鄉時席卷之處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的顛覆性扭轉,可能是鄉村的熾熱愛情被城市改變了,也可能是城市的宏偉抱負被鄉村改變了。究其根本,城鎮化下鄉是農民工進城的另一面,只不過使用的是看上去更為體面的形式,再有的邏輯差異在于,城鎮化下鄉好似趕鴨子上架,可是,農民工進城也不是徹徹底底的你情我愿。 它們都是對時代的應激反應,既不是鄉村的黃昏,也不是城市的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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